所有人的警告和勸說都變成徒勞,這位皇帝只寫信給他最愛的妹妹葉卡捷琳娜·帕夫諾娃分享他的想法和計劃。他寫道:我寧愿縮短在位的時間,也不愿與一個怪物講和,怪物會給所有人帶來不幸。我向上帝祈禱,為人民的堅定信念祈禱,為我不向侵略者低頭的決心而祈禱。
一個月后,拿破侖離開被大火燒毀三分之二的莫斯科。又過了一個月,法軍開始逐步撤離俄國。11月16日,即戰(zhàn)爭打響后的第六個月,9000名衣衫襤褸、饑腸轆轆且士氣低下的士兵渡過了貝爾齊納河,這些可憐的殘余軍隊大概只占到了當時拿破侖大軍的五十分之一。
至此,衛(wèi)國戰(zhàn)爭宣告結束。二十多萬俄軍士兵和軍官犧牲,沒有人清點出民眾的傷亡人數(shù)。盡管如此,亞歷山大并沒有就此放下武器,俄軍重新向外推進,準備追趕被擊敗但仍未被推翻的拿破侖。亞歷山大一世來到歐洲,為那些曾被波拿巴推翻的君主奪回了王冠,歐洲人民對他又敬又怕。
1816年3月19日,亞歷山大率領同盟軍攻入巴黎,掌控了整個歐洲的命運。在歐洲,人們稱他為神秘的俄國“斯芬克斯”。歐洲的重新劃分,讓他有了新的頭銜,他是當時整個俄國的統(tǒng)治者,也擔任波蘭國王、芬蘭大公等五十五個頭銜。在戰(zhàn)勝拿破侖后,他被神圣地稱為“蒙福之人”。
亞歷山大回到俄國后,不再是曾經那個年輕魯莽,想為所有人爭取自由和共同利益的小伙子。雖然年齡還不到四十歲,但亞歷山大已開始為自己建造紀念碑。裝飾陳設對他而言非常重要,所有事物都要對稱、整潔、完美,他的制服總是毫無瑕疵且非常合身。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穿著隨意,即使在家也是如此。
這位皇帝越來越頻繁地脫離國家的統(tǒng)治,在亞歷山大寫給法國外交官奧古斯特的信中他說:當我覺得今后我得向上帝報告每個士兵的生活狀況時,他們只有處在我的位置才能理解我的感受。不,王冠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有幸可以改變我生活的處境,我會特意去嘗試。我承認,有時候我都想拿頭撞墻。
因為謀殺了父親才得到王位,成千上萬的俄國士兵在戰(zhàn)爭中犧牲,不停追逐現(xiàn)在看來一文不值的榮耀。亞歷山大厭倦了,他在圣經中劃出了這句話:一切日光之下的勞碌都是虛空。
他的普賽克伊麗莎白·阿列克謝耶芙娜皇后來到身邊拯救他。多來來,他們像陌生人一樣分居,而現(xiàn)在就像年輕時一樣。亞歷山大把她視為最忠實的朋友,可以暢所欲言,也可以沉默不語的相伴。當?shù)弥聋惿谆加蟹谓Y核后,亞歷山大非常擔憂和害怕,他覺得需要盡快離開彼得堡這種潮濕的氣候環(huán)境。為此他考慮了很久,他給在視察途中認識的老友彼得·沃爾孔斯基王子寫信說:不久,我會搬到克里米亞,以個人身份在那兒居住,我在位二十五年,一個軍人服役這么久也該退伍了。
最終,他們決定搬到了塔甘羅格省。亞歷山大曾經在一次視察時到過這里,他很喜歡這個地方,于是他們迅速開始準備著新居。在亞歷山大和伊麗莎白看來,他們將在萊茵河畔的塔甘羅格過上曾經夢寐以求的田園生活。
亞歷山大先行抵達,做好準備等待妻子的到來。他住在格里查斯卡亞街道40號的建筑里,親自打掃著花園里的道路,幫忙懸掛屋內的裝飾品并搬運家具。當伊麗莎白·阿列克謝耶芙娜到來后,他們過著平靜的生活。他們經常一起散步,跟認識的人行禮打招呼,他們?yōu)楸舜舜舐暲首x最愛的書,他們一起祈禱亞歷山大重獲新生。亞歷山大感到非常快樂,盡管他以私人名義低調生活,但他的身份仍是皇帝,他并沒有簽署退位書。
亞歷山大這種不可思議的淡漠成為十二月黨人在幾個月后叛亂的借口,叛亂導致了數(shù)百人喪生。不過,亞歷山大在這一切發(fā)生之前已經離世。他的南部田園生活,僅持續(xù)了兩個月。
1825年11月19日,亞歷山大一世死于傳染病腦膜炎。六個月后,伊麗莎白也離開人世。
沙皇的突然死亡,讓很多人覺得奇怪。有傳言認為亞歷山大是假死,實際上藏身在其他地方。十年后有一則消息,提到了一名神秘的老人,他叫費奧多·庫茲米奇,居住在托木斯克附近。他受過良好的教育,能講多種外語,而且非常虔誠。但他從沒領受過圣餐,他說他不能領受圣餐,因為他已經接受過追思的彌撒。這位老人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稍有一點駝背,而且半耳失聰。
費奧多·庫茲米奇去世于1864年,死后葬于托木斯克男修道院的公墓。他十字架上的刻文是:神佑的偉大老先生費奧多·庫茲米奇之墓。而費奧多·庫茲米奇和亞歷山大一世是同一人的說法至今也沒有人能夠證明真?zhèn)巍?/p>
陳曉楠:從俄國的第一任沙皇開始,沙皇制度就一直堅不可摧的控制著俄國的政治體制長達近500年之久。曾經這樣的體制讓俄國一舉成為亞洲大陸的霸主,成為世界最強的國家。在俄國長達一個世紀的改革當中,可以說最終是強大了國家,而瘦弱了人民。即使是俄國救星“彼得大帝”和“葉卡捷琳娜大帝”也始終沒有解決人民的問題。
俄國的強大沒有穩(wěn)固的人民根基,國家實際成了跛足巨人。進入19世紀,跛足的巨人更是顯得疲憊不堪。歐洲各國普遍認可議會制度,美國已經在大洋彼岸建立了共和國,而俄國依然是君主獨裁。英國的工業(yè)革命已經燃燒30年了,而俄國的工廠還寥寥無幾,這一切都證明俄國的崛起需要新的道路。
縱觀沙俄的整個歷史,世易時移,因時變勢,若不隨時時勢做出調整和改變,就必然會被歷史拋棄。然而,萬變不離其宗,民眾才是改革的標尺和準則。如何在紛亂的局勢當中找到最有效的改革途徑,幫助民眾解決最根本的問題,這才是值得最高決策者深思熟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