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敵工科長與福岡留打了一場筆戰(zhàn)。
敵工科長在紙上寫了:“八路軍是英雄,日寇是狗熊。我們用繳獲的日本武器武裝起來,消滅日寇?!?/p>
“日寇”兩個字激怒了福岡留,他在紙上寫了唐朝王昌齡的兩句詩:“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彼窃诮栌锰圃娭S刺八路軍沒有良將打敗日本人,用“胡馬”比喻八路軍騎兵。
敵工科長針鋒相對地寫道:“龍城飛將遍中華,豈容倭寇度陰山?!?/p>
福岡留看了無字可對,雙手向后一甩,躺在炕上,扭過頭去退出筆戰(zhàn)。
科長又在紙上寫:“福岡留先生,我不跟你開玩笑了,你不要再小瞧中國人!你要做一個文明的人!”
福岡留看了紙條坐起身來,仍然不語。
“你難道一定要為日本軍閥、財團犧牲不成?”又一個紙條。
“我忠實日本國,但我最恨軍閥、財團!”他在紙條上批了兩句。
“你是有知識的人,為什么來中國為侵略者服務。你現(xiàn)在被俘了,如在戰(zhàn)場喪了命,死在異國多不值呀!”
……
一連串的問題令福岡留難以回答,漲紅了臉,手握著筆卻寫不出字。
這場筆戰(zhàn)后,福岡留的態(tài)度比以前有了較大變化。
福岡留開始閱讀毛澤東的《論持久戰(zhàn)》、八路軍的紀律規(guī)定等文件。在八路軍官兵的耐心教育下,他漸漸接受了革命道理,從軍國主義的束縛中解脫出來,武士道精神也崩潰了,開始認識到日本發(fā)動侵略中國的戰(zhàn)爭是錯誤的。他向八路軍官兵學習漢語,進步很快。
一天,楊植霖又和福岡留交談:“我們的武器雖然不如日本的好,但是我們有共產(chǎn)黨的領導,有人民的支持,經(jīng)過持久的斗爭,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福岡留點頭贊同。
經(jīng)過學習,與八路軍官兵相處及細心觀察,福岡留看到這個部隊有朝氣、不怕苦,最后一定能夠取得抗戰(zhàn)勝利。一天,他來找敵工科長,要求對他以“同志”相稱,不要再給他優(yōu)待,和大家吃一樣的,一起生活起居。他激動地說:“你們都是善良的人,給我吃好的我心里不安,我要為你們做事!”
司令部研究后決定,吸收他參加八路軍,擔任騎兵支隊后勤部副官,負責物資保管和供應兼作翻譯。
活學活用《論持久戰(zhàn)》
福岡留對自己成為八路軍和所分配的工作十分滿意,工作中堅持原則、一絲不茍。
1939年冬,綏西工委舉辦干部訓練班,歸武縣八區(qū)區(qū)長郝秀山和福岡留一個炕上住了20多天,兩人相處得非常好。
郝秀山回憶說,看到福岡留每天親自為炊事班用秤量小米、油、鹽,不多不少按人頭分配,如果增加人得向他報告;發(fā)放物資都按制度執(zhí)行,每天晚上發(fā)蠟燭,首長發(fā)1支,干部發(fā)半支,戰(zhàn)士每屋發(fā)三分之一支,用完就不再發(fā)了。郝秀山想看書,再三要求多發(fā)半支,福岡留說:“制度是上級定的,我們同屋住不能帶頭不遵守?!?/p>